編者:本文的主人公講述自己的故事時,心情無比的激動,好幾次忍不住失聲痛哭,淚流如注,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故事能對那些不關心自己健康的人們有所警醒。
我是家里的獨生子,我五歲那年,疼我愛我的爺爺去世了,爺爺的突然去世,對于當時的我來說,是一件無比傷心的事情。聽媽媽說,爺爺是病逝的,至于什么病媽媽也不清楚。
在我們那有個風俗,凡是病逝的都要送到火葬場火化。記得送爺爺火葬那天,親朋好友都來了,家里雇了兩輛車直奔縣城的火葬場。爺爺送進大熔爐時,親戚們都已經哭腫了眼。我抬起頭,望著高大的煙囪里冒出的縷縷白煙,此時此刻,我親愛的爺爺似乎在天上看著我,他那雙撫摸過我的大手正向我揮別,我知道爺爺走了,永遠回不來了,但令我安慰的是,爺爺已經去了天堂,因為那天上飄著的云就是他駛向天堂的船。
爺爺走了,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折騰后,我的家開始恢復了往日的平靜。我依然背著書包走兩里路到學校上學,讓我感到孤獨的是,上學的路上少了爺爺護送,少了爺爺的嘮叨。
我上初中后,家里發生了大事情。在一家企業擔任總工程師的爸爸被送進了醫院,記得當時醫生問媽媽,家族里是否有遺傳病史,媽媽沒有回答出來,醫生繼續問,患者是不是走路不穩,易摔跤,正常走路時左膝不自覺地向外擰,左足向里翻,左足外延著地。媽媽直點頭,醫生說已經診斷出我的爸爸得的是一種叫共濟失調的遺傳性疾病,患者將有可能面臨癱瘓。聽醫生這么一說,媽媽瞬間聲淚俱下,雙膝跪地求醫生一定要救救爸爸。聽醫生一說,我也懵了,一方面是爸爸的病情,如果不幸的話,爸爸將一輩子在輪椅上度過,而這也意味著我們家里的頂梁柱倒了,下崗在家的媽媽身上的擔子將會很重很重。另外一方面,對照醫生對共濟失調的遺傳性疾病癥狀的描述,我不敢告訴媽媽我也得了這樣的遺傳病。
在醫生的全力搶救之下,爸爸終于撿回了一條命,值得慶幸的是爸爸沒有癱瘓。爸爸住院的那段日子,我有時陪媽媽去看爸爸,有時我一人在醫院照顧爸爸。一次,爸爸看我很不開心就問我怎么了,我支吾了半天后才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心里的疙瘩。我告訴爸爸,我也得了遺傳性共濟失調病,我現在走路開始不穩,下蹲困難,并立雙腿蹲不下去,兩腿分得很寬蹲下后也需身體明顯前傾才能保持平衡,我的手指總是不自覺地攥著,即使伸開也似“鋼琴手”。聽我這么一說,爸爸倒吸了口冷氣,安慰我說,這病不重,現在到醫生那看看。
醫生的診斷結果出來了,拿著診斷書我欲哭無淚,我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得了這種怪病,站在上樓的樓梯口,我整個人都怔在那里,許久才挪開步子。爸爸看了我的診斷書,臉上也顯出憂慮的表情,但他很快又以很輕松的表情對我說,還好是早期,這病好治。正好醫生建議我這病請個專職的家庭醫生,我們可以一起共用。
爸爸出院的那天,一個叫林的醫生成了我和爸爸的家庭醫生。林大概三十多歲,是一個很謙和的人,他對我很好,總是講一些笑話給我聽,而且堅持每天帶我到附近的田徑場跑步。林說,我這病不嚴重,像我這樣年輕,只要堅持鍛煉慢慢就會好的。說實話,我已經將他當成我的叔叔看了,有什么問題我都會第一個打電話問他,而林也是很耐心地聽我訴說。
在林的悉心照料下,我的病情要比以前好多了,而我爸爸在經過干細胞移植治療后,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。在爸爸徹底康復的那天,爸爸和媽媽主張請林到家里一起吃飯,一旁的我高高的舉起雙手表示百分百贊成。
請林吃飯的那天晚上,我破例喝了一杯酒,臨別前,林告訴我他要走了,他要出國深造了,如果需要的話他會幫我請一個家庭醫生。對于林的離別,我們一家人都很傷心,畢竟我們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情。汽車開動時,我含著淚走到林的窗前大聲的說,林叔叔,謝謝,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。